珍惜著省掉

又來到這了
路樹結起豆莢，雛鳥啁啾的時序，
味道很黏，熱氣在雲裡膨脹
任何什麼都會發生，
過往的痕跡，隱隱裹在當下偽裝新鮮，實則重演
你便笑他狡詐，笑自己那些沒長進
同時清楚轉化了的部分
得拿這麼一點點，繼續去磨去鬥

在路邊發現一隻小東西
可以不理他，便會死亡
死了就好了，幸運一些被埋掉
也拾過一隻，在人行道上死掉，被壓扁了的鳥
繞著一些單純的心疼或恐懼敬畏之類
以及複雜的瀕臨濫情的困惑，把他埋掉
隱惻之心啊總也是無知的監牢

感覺又開始逼迫，
逼迫成一群被放牧的羊，順從又莽撞
胸口就長出塊橫著移動的真空，
偶爾下去胃裡，再升至腦門
笑，嘆氣，使力地走路
任意妄為的拿，或說，偷許多浪漫來用，
越發現依賴著迷的總是細微末節，失笑，
我甚至都還不太能說理解
我應該不理解
卻又如此感到被愛

佇在路邊抄了段東西，
也又得到更多東西在嘴裡喃喃過後失去
領悟到，不理解自己的部分也就是理解事物的方式，
便沒有什麼理不理解，或必不必要的分別
省去繞
動，摸索，反芻，表達
進入時間又抽開，剝落一層膜
垮在路邊陷入浪漫
放眼望去都豐盛亦美
什麼是美
無需躊躇思考就能去愛
什麼又是愛
文字分析詮釋，基於無用便太得去使用

在想裡離開台北幾十回
重複著要去山，
或者到一個想像的很遠
開始抽離開始幻想
剩下次數無可避免全拿來指向結束
最終又化回實體，觸摸，去感覺有
留下來，留下來，
繼續完成不可能被完成的

我們走了多少無法測量來到這裡
我們長出也踏過多少曾以為是自己的什麼來到這裡
然後生疏，捲起有些鬆，也被扭了一下
窗外乍然響起救護車倉促執意的鳴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