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大片有點枯黃的草地上,旁邊有半旱的河堤,一排零散的樹,陽光清明。看見你睡在一叢樹枝裡,睡得太好,光影在臉上搖曳,我伸手要碰,地面就引起一陣流陷,大大往下挖了個遼闊的半圓,
許多黑色糊狀物自深不見底的圓裡湧出,一件件迅速在身邊流轉,以為在看,想要看,才發現其實看不見甚至也不需要,觸覺與被觸覺已經太強烈取代了所有感官是暖流和地震。背脊被皮肉繃緊,中央那道凹陷滑順向下,弧度鮮明跳躍,頭髮散在臉上,熱烈去摩擦親吻,便流出濕熱,一切濕熱亦柔軟得一塌糊塗,被抓捏去緊握隨時都有全新卡上運作的齒輪,推送與拉扯扭轉承受同時並行,不急著什麼但又很渴的非常迫切。
然後就太忽然感覺要醒,意識到正在做夢,掙扎著在模糊邊緣壓住清醒,終是壓下去可也來不及已經沒有了,陷入一陣埋頭在走路要哭了那樣。
隨後又太忽然就面對一大棟通天樓,四面環繞成回字,我一個人在中間最底下那層向上望,不怕,可是什麼其他的感覺都沒有。是歷經百年那樣斑駁的薄荷綠,帶著柏油的污染和層層鏽蝕,一框一框畫著樓層的格子鋪滿整面樓,框上全都貼滿了長長的符咒,黃的白的黑的一張張都古老飽含法力,風一吹,四面破損猙獰的紙條就在空中大肆飄飛,我一層層往上跑,樓梯搖晃得吱嘎作響,每格空間都塞滿腐壞的廢棄物,牆上黏著一大面藍色鏡子,相鄰一座連起空間的通道,入口被堅硬充滿縫隙和斑污的蠟封起來,我去碰那蠟,手被融化進去,就一直站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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